广州实践篇
算上今年,广州实行各种“住房保障政策”已进入第18个年头,这与所谓的“商品房”有着同样长的历史。岁月不能代表什么,却可以暴露各种矛盾。
孤独“围城”
这个农历新年,王阿姨一直过得患得患失。一个月前,觉得自己一辈子不走运的她忽然吐气扬眉,夫妻俩终于轮上了一套保障性住房,这是位于同德围新社区的一套2居室廉租屋。但房子有了,心情却越来越沉重。“听说上班高峰很难从同德围坐车出荔湾”,身有残疾的王阿姨担心,好不容易在荔湾区找到的工作会丢掉。
对于大部分广州人来说,同德围并不陌生。它曾居住着30万地地道道的广州人。它位于广州西北部,离广州最热闹的火车站、离千年老城区荔湾只有一步之遥。
“这是最开始的解困房、安居房,这是1999年前后修建的经济适用房,这是刚落成的(保障房)新社区。”在同德围新社区落成时,广州市国土房管局局长谢晓丹兴致勃勃地向记者介绍着。同德围修建于上世纪90年代初,最早的一批住户是地铁拆迁户,随后各种保障性住房都在此落户。
“最开始这里住的都是土生土长的广州人,但现在能搬的都搬走了。”陈忠良在同德围住了十多年,看着一片片的菜地变为楼群,也看着举步维艰的老街坊一户户的搬走。
每天上班,陈忠良都要等半个小时的公车。由于道路狭窄、路口多,同德围地区是广州出了名的“围城”,进出市区只有一条道路,每天早上由北往南、晚上由南往北都有十几万市民出入,交通状况被比喻为“华山一条路”。
即使是经过10多年的发展,交通、环境、医疗、治安等问题依然缠绕着每一个同德围的居民。陈忠良说,不少原来的经济适用房业主都搬离了同德围,由于广州的经济适用房缺乏“退出”机制,这些经济适用房的业主,又以市价将房子出租给了广州的新移民。
“决不是贫民窟”
“(保障住房)新社区绝对不会是贫民窟。”从市长张广宁到局长谢晓丹,不同场合他们都在强调。
英国科学院院士彼得·霍尔曾表示,上世纪80年代,英国政府将一些穷人安置在房屋质量差的大社区里,随之而来的是教育质量低下、收入水平降低、犯罪率上升等问题。
“广州当年为什么要停建经济适用房,除了政府希望支持商品房发展外,经济适用房出现的一系列矛盾是其中重要的原因。”一位曾参与政府决策的学者向记者表示,除了同德围外,广州当年还有两大经济适用房聚集区,不约而同地出现设计、施工质量问题。由于远离市区,交通不便、配套不全等情况陆续出现,经济适用房的保障作用大大削弱。再次大力发展保障性住房,这些固有矛盾有解决方案了吗?
在谢晓丹看来,这些问题都可以妥善解决。他表示:“从硬件上,新社区配套标准不会同普通商品房有太大差距,而选址也基本安排在交通、教育、医疗等市政配套成熟的中心城区。”此外,双特困户的交通、教育、医疗和饮食问题,广州还有相应的保障补贴办法和标准。“最近落成的一个新社区就位于金沙洲,这是政府重点发展的区域,周边的房子单价都在八九千元”。
“市中心的土地寸土寸金,保障性住房不可能大规模出现。金沙洲虽然是发展重点,但现在依然是毛坯状。”上述学者向记者表示。去年底今年初落成的三个保障房新社区中,除了金沙洲外,一个位于同德围,一个位于海珠区大塘,都是当年经济适用房的集中区。从现有的公开资料看,保障性住房基本都集中在原来的经济适用房所在区域。
“我们会加快妥善解决这些区域的配套问题。”一位国土局官员在记者咨询时表示,同德围进出市区的西湾路将拓宽到40米,区域将有专门的储备用地来发展学校、肉菜市场等公用配套。但有关这些措施的具体实施时间,这位官员表示,一切将按步骤进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