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着聊着,Ada发现自己快坐不住了,留守在家的同学们几乎人均四套房子在手。并不是说自己的同学们都一夜暴富,而是这些年轻的房东们经过三代积累,外加第一代独身子女得天独厚的条件,就这么轻轻松松成了房东。
账是这样算的:第一,同学们都是第三代或者第二代在这个省会城市土生土长的孩子们,家境都不差;第二,父辈们当年都有单位分的福利房子,每家两套房子那是不在话下;第三,结婚的时候两家合力在六七年前来个120平方米那是标配;第四,小夫妻们经过5年的小奋斗再买一套当投资,那是情理之中。
更让Ada有点羡慕的是,留在家的同学们几乎都是两个孩子,要么一个“好”(一子一女),要么两个男孩,有两个姑娘的成了最让大家羡慕嫉妒恨的角色,被当场定了好几个未来女婿。虽然照顾两个孩子是比较累,几乎所有的妈妈都被迫放弃了自己的稳定工作成了家庭主妇,但是她们的人生完全成了韩剧:有大大的房子,有老公和儿子车子房子,同时开开淘宝店或者做点小生意,过得津津有味。周末几个老同学几家出游,要么采摘草莓葡萄,要么烧烤滑雪,再加上每年依靠房租就可以来个不错的全家海外游见见世面,完全是现实版的辣妈潮妈外加酷妈。
Ada越想越感到失落,她很清楚,如果自己当年选择留下也可以过这样的日子。她清楚地记得为了当年在上海买房子,两家的父母都不得不卖掉一套房子江湖救急,以致现在每年回来都还住在父母单位的家属院,而同学们住的则是这个“苑”、那个“都会”,甚至什么“华庭”。
虽然上海早就实行了双独二胎,但她想都不要想,一年前8000元/月的月嫂已经让老公肉疼了两个月,5000元/月的育儿嫂更是望而却步,只能依靠姥姥、奶奶轮班制。如果再生一个,自己只能损失工作亲自上阵,但是她不但没有房租只有房贷,凑成“好”的梦想只能是她不现实的中国梦。
酒过三巡菜过五味,当和同学们再杀到KTV的时候,Ada打开微信,朋友圈转得最多的一个链接是“逃回北上广”,意思是帝都魔都还有花都虽然这不好那不好,但是还有精神上种种的好。
看着周围年轻房东们那些红扑扑的脸和当年熟悉的那些老歌,Ada转了那个链接配上了一句话:“貌似说得都是极好的,可是臣妾做不到!”
甘肃
结不起婚的“农二代”
白朝阳| 甘肃庆阳
春节期间,在外面漂了一年的乡亲们都回家了,“空巢”有了人,村上也热闹了许多。大年初一,挨家挨户给村里长辈拜完年后,年轻人三三两两聚了起来。听说李杰买了一辆轿车,从上海开回来了。在买轿车还是件新鲜事的农村,大家都想去看看。
一直以来,李杰家都是村里人眼中的“模范家庭”,日子过得红火,孩子有出息。李杰哥哥李仁在县上做公务员,妹妹李敏读大学,李杰在上海打工,月工资七八千,李杰父母为人老实厚道,村里人有事没事都喜欢去他家坐坐。
不一会儿,李杰端上了几道菜,倒满酒,几个一年没见的好友边吃边喝边聊,各自讲述着外出打工的种种见闻。
在同村的众多外出打工者中,李杰算是干得不错的一个。2005年李杰高中没毕业就前往上海打工,去年,他在上海郊区50万左右买了一套不大的小产权房,还买了一辆7万左右的小轿车,今年开车回家,还带回来了未婚妻。
“有车有房有媳妇”,一位同岁的朋友不无羡慕地说,“你可是咱出去的几个兄弟中混得最好的一个,打工打出了境界。”
“是啊,你们兄妹三个,算你最有出息了,虽然他们读大学、当公务员,还是不如你有钱。”就在大家都对李杰赞不绝口的时候,他却一言不发。
原来,李杰之所以买房买车,都是因为丈母娘有令在先——“准备不好就别想结婚”。李杰去年买房的时候,家里拿了15万元,借了5万块钱,加上之前所有的打工积蓄在上海交了首付,买了房子,如今终于说服女方家人,决定在今年上半年完婚。
然而,有车有房还不够,女方家里还要了12万的彩礼。对于一个农村家庭,这绝对是一次“大出血”。几个月过去了,李杰才借了不到2万块钱。更何况,结婚不仅仅是准备彩礼那么简单,加上婚宴、婚纱照、三金(金项链、金耳环和金戒指),最少也要16万。“开始觉得结婚不算啥,现在才发现,纯粹是烧钱。”李杰说,“加上买房买车的钱,少说也得70万,我们一个农村家庭,父母又不挣工资,哪来这么多钱?”
“你快结婚了,那你哥怎么办?”有人问。
李杰说:“去年给我哥介绍对象的人还不少,看了有20多个,可到头来人家都不愿意,嫌咱在县城没有房子。”
在庆阳,村上男孩娶媳妇,家里在县城有套楼房似乎成了基本条件,否则想娶媳妇很难。去年村上一个小伙子娶媳妇,因为一时没能在县上买房,还给丈母娘交了10万元的“保证金”。
这两年,县城的房价节节攀升,一套100平米左右的房子大约35万元。这意味着如果李仁要结婚买房,加上彩礼、婚宴钱,家里还得再拿出至少50万元人民币。即便是楼房按揭,也得一次性拿出20多万,加上李杰的结婚费用,李杰家需要一次性拿出近40万元。
但李杰的父母都是农民,十亩农地、七八头猪,每年纯收入也就三五万块钱。
“来来来,喝酒,大过年的不说烦心事,过了年好好干就是了。你们兄弟两人都能挣钱,一月不还能挣一万多呢吗?”
李杰苦笑说:“我每月8000块钱,新房还没装修好,在上海租房子就得花去近2000,房贷每月3000元,除去吃饭,剩不了几个钱。我哥每月2000块钱工资,县城消费低,一月攒1000元,一年才攒1万,什么时候能攒够?”
初五那天,听村里人说,李敏不打算继续读书了,觉得父母担子太重,要随李杰一起出去打工,后来在李杰的劝说下,才打消了打工的念头,而李杰的妈妈则决定跟李杰一起去上海,找个保姆的活儿干。
初六那天,听说李杰要走,我们早早过来送李杰母子,到李杰家时,他们已经出发了。李杰的爸爸在吃李杰吃剩下的早饭,一碟咸菜、半块馒头;李杰的奶奶坐在炕边,泪眼迷离。看见我们进来,李杰的爸爸急忙发烟招呼我们。
“妻离子散的,你说这算个啥事啊?”李杰的奶奶哭着说,“还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孙子一辈子打光棍吗?”
(文中人物皆为化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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