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环球》杂志记者/何宗渝 王亚光 马姝瑞
被誉为“达沃斯之父”的日内瓦大学教授克劳斯·施瓦布不久前在接受《环球》杂志记者专访时表示,中国经济将不至于“硬着陆”,但他警告说,一旦房地产市场崩盘,影响将是严重且深远的。
全球经济存在两个“疲惫世界”
《环球》:有人认为当前世界经济已经从金融危机中复苏,也有人认为仍在复苏过程中。你如何看待当前的世界经济形势?
施瓦布:我认为当前世界经济仍非常脆弱,不同国家也情形各异。总的来看,传统的工业国家正努力摆脱较低的经济增长率,而增长率较高的新兴国家却不同程度地面临通货膨胀、经济泡沫等老问题,所以全球经济存在两个“疲惫的世界”。各国通胀程度不同,增长速度有别,负债情况各异,情况非常复杂,我也不知道未来世界经济能否回归到强劲和包容性的增长。
《环球》:的确,各国的情况有所不同。比如日本,有人预言它的经济会因为“3·11大地震”而一蹶不振。你怎么看呢,日本经济能恢复吗?
施瓦布:我不久前刚去过日本,还与首相共进午餐。我对日本经济的恢复很有信心。它是一个强有力的经济体,公司的存在基础是独有的技术。另一方面,大地震让我们看到,这个世界是多么地脆弱,全球现在都捆绑在一起,特别是供给链网络,一个很小的受灾地区都会影响全球,因为灾难会造成供给链中某些小环节的缺失。所以我觉得地震的影响是双重的,经济恢复的过程会刺激日本经济的发展,但它也给处于供给链中的公司提了个醒,使公司在世界范围内扩大资源管理或整合时更为谨慎。
《环球》:美国的情况如何呢?它要面临的最严重问题是什么?
施瓦布:美国最大的问题就是失业率。现在的统计是20到50岁的人,每四人中就有一人失业,或没有保障性的工作,或者是因为绝望而不再寻求工作。所以,美国的首要目标就是创造就业。这是当今很有意思的一个现象,我们称它为“失业型发展”。此前的经济复苏中,我们看到GDP的增长会带来失业率的降低,但这一次我们发现,GDP的增长并没有对就业形势造成多大的影响,原因是企业寻求的是生产力的提高,而非聘请更多的人。
美国第二轮量化宽松政策要求购买6000亿美元长期国债,我认为它是必须的,但这就意味着负债增加。我最大的担心是,我们会给下一代留下太多的债务。年轻的一代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些经济系统里的问题。我们在解决我们这一代的问题时应该加倍小心,而不是只制造负债,留给下一代解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