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多月前,因城管执法局强拆自家房子,成都市金牛区居民唐福珍往身上泼汽油并自焚。近日,唐福珍经抢救无效死亡,她的数名亲人或受伤入院或被刑拘,金牛区政府将该事件定性为“暴力抗法”。
(见本报今日A28版)舆论一边倒地站在唐福珍这边,论者悲愤追问:为什么唐福珍泼汽油时拆迁人员不停下来,待她情绪稳定后再拆?为什么等到她自焚后才救人?在这里,现代文现出它的苍白,古文一句“官不畏民死,奈何以死惧之”,就揭示充分。
不禁想起今年初广州地铁公司总经理丁建隆的“名言”,他说钉子户动不动就挂煤气罐,好像他是弱者,其实地铁公司才是弱者,他曾对施工负责人说:“你也挂个煤气罐,跟钉子户说迁不迁,不迁我就死给你看!”我愿意相信某时某地拆迁者也是弱者,但当唐福珍点燃熊熊烈火时,我却绝对不相信金牛区的拆迁者也会自焚明志。正因为他们绝对不敢,于是认定唐福珍是在演戏。所以在唐福珍泼油点火之前,他们一直无动于衷。
这在决策学上叫误判。强拆者一直在误判抗迁者的决心,认为那些手持物权法、往身上泼汽油的市民不过是在演戏,制造舆论影响,目的是多要钱。可对现在的唐福珍来说,再多钱又有什么意义?她要的是公平,她一直在表达,可拆迁者却一直在误判,一直到烈火燃起,她才被相信不是演戏!大凡市民,总是在最无助时才挂煤气罐、泼汽油,以表达对强行拆迁的不满,可作为拆迁方的丁建隆竟抱着开玩笑的心情在正式会议上说“我们也可以挂煤气罐去拆迁”。到底要悲惨到什么程度,拆迁者才相信那些市民是在誓死维护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,而非演戏?那些手握行政权的人,到底什么才能让他们不再无视市民诉求,心怀克制地看待强拆与抗迁的冲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