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阴似箭,大院生活已离我二十余年了,一帮兄弟各奔东西,早就没了踪影,偶尔能联系上的几个,不是散落在京城各处,就是远在他乡,见上一面已成奢求。到是儿时的记忆伴随左右未曾飘零,无论是快乐的一章,还是苦恼的一页,都让人感到无比的温馨。
那时的记忆总是一段一段的,但要想连贯起来并不难,因为整个年级四分之三的学生都是我们大院的,谁又互相不认识呢,找上几个同学一聊,什么都想起来了。学习成绩谁好谁坏从没人计较,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打架我们从不吃亏,只要有一个受欺负了,招呼一声,立马人数就是对方的几倍,吓得对方屁股尿流的那一刻笑声多么的张狂,现在想起来都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嘞。
但同学间的父母大多是一个院的同事,你的爷爷是院长,他的爸爸是处长,等级分的还挺清楚,要是自己的孩子得罪了上级的孩子,马上就会看到一家人领着孩子,带着水果上门赔礼道歉,孩子虽然委屈,又有什么办法,大人管这个叫现实。可我是孩子,我懂什么叫现实。
二十五年前等级、区域还区分的很清楚,根据家庭级别的高低,同学们的住所也各自不同,普通职工一般还都住平房,级别高点的职工或中层干部都住在筒子楼里,而高级干部和领导都在二层小洋楼里,有点象现在说的“别墅”。当中不同的在于差点的是和别人共住,好点的是独门独户。最有意思的是,除了家里来了探亲的亲戚,平常见不到外地人,在学校里出现一个外区的借读生就感觉很新鲜,这要出现个外地学生那简直成了稀世珍宝,稀罕的不得了。
二十年前,院里的人明显多了,也第一次听说了干休所这个词,很多熟悉的老爷爷、老奶奶都搬到那里住了,他们在院里的房子全都拆了。一年后,看到在原地建起的新楼好高啊,我得仰着头才看的到顶呢。院里的陌生人多了,一帮朋友因上中学的缘故不那么集中了,有时回到院里碰个面,大家谈的最多的就是身边认识的人太少了,朋友也不象以前那么多了,但大人说那是因为身边的人多了,这时候就要看你会不会交朋友了。
十年前,奶奶走到我跟前,拿出一个绿本本跟我说:“今后这房子就是咱们自己的了。”真有点不解的感觉,不是一直住的好好的吗,自己的,有什么用?那时是网络泡沫的晚期,行业还挺兴盛,傻呼呼的问人家今后分不分房,得到的解释是:“你可真是一个刚毕业的傻子,告诉你,给你那么高工资,挣了钱自己买,公司可不管分房子。”我想:“3000元一个月真的算多吗,好象是比自己的老爸工资高,回去问问他们去。”答:“买什么房子,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。”